组图：海容天天--行为艺术不是靠裸露吸引眼球
主持人：各位TOM网友大家好，欢迎来到今天的新闻访谈，今天非常抱歉访谈推迟这么长时间，因为从798过来堵车太长时间了，今天下雨了，路况非常糟糕。今天请到的是我们海容天天。老朋友了，还有也夫。这次我们访谈聊的话题是“橱窗计划”。终于“出来”了，先谈谈二位的感受吧？行为艺术家"临时夫妻"结束橱窗生存体验(图)
海容天天：感受挺好的，突然回到了城市，我开玩笑说要把所有的玻璃砸碎了。今天好像背着的这个翅膀，长出来了一样。
也夫：一个月时间挺长的，很累。我出来看到城市建筑上有很多植物爬山虎，对这个城市很陌生，感觉去了一个别的城市，特别陌生的感觉。其实也有一些对社会厌烦，对城市的杂乱，人很忙碌的生活。在里边还是有一些厌烦的感觉。
海容天天和搭档也夫谈橱窗生存
主持人：一下子从玻璃房出来之后，有没有一点点怀念，还想不想回去？
海容天天：好像一个梦，一个月很长时间，一种隔离会觉得很长时间，可能觉得很有新鲜感，但是踏入城市一瞬间，感觉橱窗玻璃很遥远，像做了一个梦。
主持人：今天我去798接海容天天和也夫的时候，正好赶上你们砸橱窗，我在去798的路上，想你们会从一个门走出来，但是没有想到是用这种激烈的方式？
也夫：其实“橱窗计划”从整体外观设计来看，限制了自由。没有考虑到后来出来的计划，后来跟天天讨论这个计划，也讨论很多其他计划，但是最后我觉得一进去天天说的一句话，出去拿一只鞋把玻璃砸碎，可能是一辈子最舒服的感觉。所以我最后觉得砸还是好一点。
海容天天：其实不只是我一个人的感觉，可能大部分人心中想要表达的东西，包括很多记者，朋友都会讲，其实这种玻璃是每个人心中一种隔阂，一种阻碍，我们和外界的阻碍，我们希望打破他。我们打破他，记者他们都很高兴，全砸了。
主持人：最后砸玻璃出来的计划，跟其他外界交流过，还是你们俩在玻璃房做的决定？
海容天天：也交流过。
也夫：基本上在玻璃房做的。
主持人：你们俩人躺在床上，说我们研究一下怎么出去，天天说把它砸了。
海容天天：因为想到玻璃就想到什么砸。因为我们开始抹黑了玻璃，外面全部看不到里边，昨天晚上就涂了，今天五点开始砸玻璃。
主持人：我感觉二位站在橱窗外面很兴奋。
海容天天：第一滴雨落在脸上感觉还是跟自然很近。
主持人：我记得天天在进到玻璃房之前在我们这里做访谈说过，有可能忍不住打破玻璃出来。为什么没有在中途做这样的举动，还是坚持下来了？
海容天天：其实我做了一个这样的举动。第9天的时候，我已经是崩溃了。想要出来了，因为还有一些作品问题的事情发生，再加上我生理周期的反应，第二天就想把玻璃砸了出来。就寻找第二个橱窗妻子的那次。
主持人：寻找第二个橱窗妻子的冲动，是思考了很久才做出这个决定？之前有没有跟也夫说过，我受不了啦。
海容天天：没有，我之前有想过把玻璃砸碎了，但是这样不负责任，我一定要给他再找一个，他一个人在这里，后面的日子肯定很难过。
主持人：最后没有合适的人选接替你。
海容天天：很奇怪没有，试探一下的都没有。
主持人：也夫看到海容天天寻找第二个橱窗妻子的感觉怎么样？
也夫：因为当时我能上网的，在网上看到天天写这个东西。
主持人：你在里边看不到她写的字。
也夫：我通过网上图片才看到，说她昨天晚上吵架了，这样写的。因为进去是一个完整的家，假设天天走的话，我一定会在这个空间里面留下来，进去是另一个感觉。
主持人：两个人离得这么近，但是还是要通过网络的途径才知道对方干什么。我之前跟天天交流过，到底做这样的计划，把你们两个放在这样的空间到底想做什么东西，天天也跟我们说了一下，在经历了这样一个过程之后，跟我们网友讲一下？
也夫：在晚上的时候尤其打开灯光像一个戏剧，包括了舞台的成分，包括天天穿着橱窗女郎的方式进入。我们隔着一厘米看得到对方，但是摸不到，牵扯到家庭言语，夫妻之间的隔膜，距离到底有多大。我们用一厘米厚的玻璃把它体现出来了。另一个是关于人和人之间的交流。其实我们指不了路，提供一种反思，提出问题。
经历一个月的橱窗生涯的海容天天
（摄影：凌凌）
主持人：可能不能提出解决问题的方法，但是把这个问题告诉给大家。天天在之前，就已经了解到这次“橱窗计划”可能要说明这样的问题，经过一个月之后，对这个问题有什么变化？
海容天天：我个人的认识，其实不局限于这个方面探讨了。家庭，人和人之间的关系，要以诚相待。我以前老是在博客上写男女平等，互相尊重，通过这次体验我觉得一个最重要的东西，人和人之间有一个爱，夫妻之间有一个爱的基础，人之间有一个情感的基础，就不会出现比如说歧视，以前看到的一些我们不愿意看到的事情。
主持人：但是这个过程中你们俩还是吵了架？这当中的原因是什么？都是因为什么事情吵起来的？
也夫：有时候是几句话的事情，有时候是作品交流感情有分歧。
主持人：举几个具体的例子，很多网友只是在网上看到照片，或者是一些记者写的文章，但他们听不到具体在说什么，也不知道你们当时的感受是什么？
海容天天：比较厉害的一次其实主要原因是我们的作品，进入之前我们签了一个合约，我们的作品是共同的，有做展览，到画廊全部都是我们共同签名，同意才可以的。结果没多久在里面的一张图片，就已经在旁边画廊里面做展览，因为这件事我非常生气，因为我不知道，也夫说了很多原因，这样那样的原因，其实我对他并不是十分了解，包括进去9天也没有太多沟通，对他人也不是太了解，我觉得非常生气。因为这件事弄得我非常生气。
主持人：吵了第一次架。
海容天天：这是最激烈的一次。第二次就是找橱窗妻子。
主持人：那后几次呢？
海容天天：坦白讲，刚开始其实没什么事，就开始跟一个女孩子打电话，他们要合作个作品。
主持人：在橱窗里面已经计划下一个作品呢？
海容天天：他那种口气，我觉得不是认真探讨作品这种语气。那个姑娘本身不懂艺术，或者不爱好艺术，也不是做艺术的，“体验一下”，这样就来气了。（笑）因为你知道我以前在博客里面的态度，女性的地位，我觉得他是对女性的挑衅，一种挑逗，用一种艺术的名义，我一下就来气了。当时所有的人都在，什么拿的都扔，因为我一发脾气就很暴力，把他的光盘弄乱了，后来他也来气了把玻璃砸了一个洞。
也夫：其实也不是，那个姑娘是美院的，牵扯到下一个计划。当时和他们在聊。
主持人：说明无论在什么空间里面，人还是需要充分的沟通才能充分理解的。
海容天天：也许吧。（笑）
主持人：天天进橱窗之前说会带很多东西进去，带电脑，书，相机这些东西全部发挥作用了吗？
海容天天：相机用得最厉害，笔记本用得也厉害，上网倒是用得不多，因为网络太慢了。（笑）
主持人：拍照片拍 什么，可能只会拍外面很小的范围。
海容天天：固定一个地方拍每天来的各种各样的人。还有拍我自己。拍我衣服某一个细节，拍这个房间某一个细节，再就是拍我整体的一些东西，我也发了一些到论坛上去了。再就是拍拍他（也夫）。（笑）
主持人：也夫呢？做了什么有趣的事情？
也夫：我也拍了，把现场的各种人拍下来，还有在睡觉的时候，我经常拍天天，她睡觉的时候我偷着拍。（笑）
主持人：你们除了拍照之外还做其他事情吗？你（也夫）也上网吧？
也夫：我电脑老坏。
主持人：每天坐在那儿干什么？
也夫：前十五天还上了一点网，后面15天就没有上了，我们还画画，写点东西。
主持人：其实也难得清净，可以做一些事情，比如说画画，画一些什么东西呢？
也夫：其实说安静有时候也不安静，24小时都有人，每天都有人，还有民工，喝完酒也去，还有捡垃圾的人。所以画画还是要分散的，所以也很累。
海容天天：我画画了，以前从来没有画过画，我突然发现我还是有美术的天分。
主持人：今天画没有带来，以后有机会跟TOM网友看一下，两位在橱窗里面画了什么画？
海容天天：我也拍了好多照片在里面，等我出来慢慢发。
主持人：其实“橱窗计划”很引起大家关注的，就是天天会在里面穿一些情趣的内衣，会比较暴露，会不会有一些无聊的人去玻璃房说一些乱七八糟的话，有这样的人吗？
海容天天：反正来的人不知道是有聊还是无聊，但是说一些乱七八糟的话还是没有，基本上没有网友那种评论，那种恶毒的语言基本没有出现过，可能人和人面对的时候，心态不一样。我觉得在里边呆了，突然一下子理解了网络，其实是很内心的地方，在自己家里，或者是卧室，或者是一个安静的角落，去把自己内心想的任何东西，清清楚楚表达出来。最后觉得真的是一个很内心的空间。因为我晚上的飞机10点钟就飞走了，那边很多媒体，我说我一定要来，因为网络好像我的家一样，我一定要首先见见网友们。
主持人：这些每天去看你们的人，会不会跟你们有一些交流，因为后面会有两个小口，可以跟你们说话的，交流多吗？这样的？一般都会问一些什么问题？比如你们在里面吃什么？
海容天天：对。（笑）
也夫：生活中基本的，吃饭怎么吃，上厕所，睡觉，就是基本的问题。
海容天天：有哈佛的博士跟我们探讨哲学，还有哲学家跟我们探讨哲学，还有国际顶尖服装设计师，中国的跟我们聊一些东西，也有深的也有浅的。主持人：因为我是第一次去798，我发现路上有很多外国人，他们是不是对这样的行为艺术感兴趣？
也夫：很感兴趣，因为那边比较集中，老外比较多，参与性比较强。
主持人：我之前看一些媒体的报道，黄岩老师说可以从网友的骂声中找到灵感，虚构夫妻身份的场景，现在已经搜集2000多条网友的评论，将来也会写在这本书里面。这本文本将会以什么样的形式出现，会有你们的照片，画的画吗？或者是对白之类的？
也夫：全过程的，比较全。
主持人：整个过程实际上都记录下来了。
海容天天：对。
主持人：你们不是有摄像头吗？
海容天天：对，有24小时监控。
主持人：都拍下来了吗，包括你们争吵，过一段时间你们会拿出来看吗？很多人会有这样的同感，比如小学的时候写的作文不太愿意拿出来看，你们会回头看这个过程吗？
海容天天：我会看。
也夫：有时间应该是可以。
主持人：网上会有不一样的声音，有人会说这种行为艺术是靠裸露来吸引眼球，怎么看这样的观点？
海容天天：不是这样的，我觉得不仅仅是网友有这样的一种评论，其实大部分中国人去的话，第一件事跟你探讨生活的问题，第二件事问你什么叫艺术，什么叫行为艺术，我就思考了一下，因为我们中国人在从小到大的教育当中，艺术审美的一些教育可能很少。未必是那种古典的，经典的艺术拿出来大家都看得懂。我觉得还是教育的问题。
主持人：也夫怎么看？
也夫：说裸露，其实看到是一个表面的东西，其实就是一种解放，比如我们画画，行为艺术就是通过身体来表达的，首先第一个牵扯到身体解放，包括老百姓骂你你是流氓，除了会脱衣服，不会别的。行为艺术实际上是一个身体解放。其实在包括天天穿这个衣服来讲，她体现了一种美感。这其中应该探讨更深的东西，从这个形式，背后是我们今天的生活，应该探讨这些东西。
主持人：其实也牵扯到另外的问题，这样的行为艺术是给谁看的？因为普通的观众并不十分了解艺术家的艺术，是不是这些艺术是跟另外一些艺术家看的？
也夫：它就讲究一个互动，和观众互动不分什么观念，包括各行各业要把观念表达出来。
主持人：但是很多大众看到这样的行为艺术无法理解，对他们来说是不是没有用了，没有意义了？
海容天天：因为行为艺术在中国也是一个很短的历史。包括人们会问一些生活的细节问题，其实他已经进入思考的状态里面去，已经向外思考，至于他会不会反思，更深一步研究这个东西，就是看他，我觉得有一部分人会慢慢很认真研究，慢慢就会认识了。
主持人：其实我们讨论这个问题越来越沉重了，天天的翅膀是什么时候带起来的？
海容天天：今天出来的时候。（笑）因为我要出来，我觉得我要飞翔了。（笑）
主持人：一个月过程当中，有些时候还是挺痛苦的，可以用“痛苦”这个词来形容吗？
也夫：各种东西都有，生活的实体在里面还是有的，慢慢你会发现一种感情，最后还是会变得很有分量，包括痛苦，包括孤独和寂寞，包括一些烦燥，失眠都有。
主持人：如果让一般人体验二位橱窗生活，可能受不了，一个月在狭小的空间里，不能跟外界的人接触，可能不是一般人能承受得了的压力，寂寞也好，孤独也好，两位是怎么承受过来的，之前的心理准备是不是做得比较充分？
海容天天：我觉得不是一个承受的问题，其实现代人承受能力很强，承受老板的压迫。（笑）
主持人：压力？
海容天天：工作的压力。交通的堵塞都能够承受，所以在里面并不是一个生理极限的考验，可能不同的人会有不同的感觉。
主持人：对一个月的橱窗生涯有没有觉得什么惋惜，后悔的地方？
也夫：其实后悔谈不上，反而有很多东西觉得特别好。以后会看重很多东西。
主持人：比如什么东西？
也夫：比如这种情感的，这种生活不可能遗忘的，对你以后的生活来说不可能忘记的一件事。
海容天天：可是我已经忘了。（笑）像一个梦一样，现在已经过去了。
主持人：这回橱窗的计划，跟以前做的鸟巢这样的计划有什么不同的感受吗？
也夫：其实鸟巢是一个个体在里面，个体可能思考更沉静一点，面对很多东西都是独立思考的，去上海动物园编了一个笼子之类的。其实在橱窗计划是已经有合作了，真正深入到社会家庭问题，深入到细节问题，不是以前纯提出一个概念。
主持人：这次“橱窗计划”是完美成功的结束了，接下来二位有什么样的计划吗？接下来会有什么样的工作，还是说会休息一段时间？
海容天天：会休息一段时间。
主持人：是不是一个月身体上，心理上消耗挺大的。
海容天天：对，我现在还在疲劳当中。
也夫：我也会休息一段时间，特别累，做这种行为艺术，不是以前那种修炼，循序渐进的。你进去你的身体，你的生理变化，生物钟都是会变的，所以会非常累。
主持人：我们今天探讨的很多关于“橱窗计划”的问题，也非常感谢二位能够第一时间能够到 TOM网来跟大家聊天，跟大家交流这种感受。下面是一些跟“小帐本”有一个问题尤其是要问的，在玻璃房里面，不用二位花钱，所有的电，水，吃的饭不用你们花钱了，一个月不用花钱的生活是不是太爽了。
海容天天：太爽了，不用买单。
也夫：实际就是做了一个生活的减法，到现实生活中要做加法的。实际上到里面你觉得出不去了，外面你想也做不到，没有用。
主持人：在橱窗里面有再多的钱也没有用。二位在现实生活当中对于钱和消费是一种什么样的概念？
海容天天：反正我是不喜欢买东西的感觉，有时候会有一点这样的冲动。大部分时间我是很厌烦这些东西。
主持人：其实大多数女孩子都比较喜欢消费购物，买漂亮衣服，买化妆品。
海容天天：可能我是天体主义者，如果真的到任何一个场所都能裸体的话，我觉得什么衣服都不要买，厌烦透了买这些东西，不停的挣钱，不停的买。我们小时候有一个罐子，把钱放进去，然后拿出来，我们其实就像储钱罐这样的东西。
也夫：比如作品这块是需要花钱的。我做的行为艺术都是一个大的东西，需要场地，策划人，包括媒体很多东西其实花钱很厉害的。但是现实生活当中钱我看得不是很重，因为我一直受苦流浪过来的。很多艺术家都是曾经帮助过我的人。
主持人：两位会自己下厨买菜做饭吗？
海容天天：我比较少。
主持人：蹭别人的？
海容天天：会蹭。
主持人：如果需要买这种东西，会去超市还是菜市场。
海容天天：两个地方都挺讨厌的，菜市场更讨厌了，看到那些肉，有一次我买过一条活鱼，那条鱼就在口袋里动，我回去最终没有把它杀了，我把它养了一个地方，结果养了，自己也挺忙，没换水，就养死了，还是没有吃，就丢了。如果做成菜，做熟了，盘子里面的东西，我看不到以前什么状态就可以了。
也夫：我基本上菜市场多一点，我在菜市场发现很多东西，比方说路过菜市场，其中早上送菜到菜市场，三轮车拉着，在这个城市还有别的车跑来跑去，就是一种氛围。还有买鱼，姑娘杀鱼的时候，朝地上一摔就摔死，这个过程中这个姑娘对这个动物没有知觉，很麻木。认为这是在工作，所以牵扯到鲜血，和暴力的东西，无意识的在杀东西。
海容天天：其实你要杀他，因为你要吃他。
主持人：有没有特别穷困潦倒的时候，穷到什么程度？
也夫：像我以前穷到还不如乞丐。（笑）
主持人：为什么到那种地步？
也夫：来北京当时是写作，搞诗歌，文学，花了不少钱，发现写诗歌换不来钱，必须要生活，所以每天要出去想办法，找工作肯定很难，因为没有太多专业性的知识，比如说做模特，北京电影制片厂做群众演员，其实没挣多少钱。比如卖诗歌，吹口琴卖唱。只有守株待兔在等待，看你唱歌挺好的给你十块钱，其实是你在等待。其实你做不到乞丐那种程度，他真是赶着去要，所以不跟乞丐一样去要。
主持人：什么时候开始对你来说已经有温饱了？
也夫：后来跟朋友做酒吧，做作品，因为有一些作品来收藏，包括做行为艺术要求一个大的展览，还是有出场费的。
海容天天：我最穷困的时候是小时候，这么长一块腊肉吃一年，跟妈妈两个人吃一年。
主持人：每次都吃很少一点？
海容天天：不可能每次吃，这一块肉，每一年或者是节气的时候才可以吃那么几片。我记得那个时候实在没有办法吃菜了，可能是遇上什么瘟疫了，一些蔬菜不长了，吃南瓜花。我妈妈想出来把它弄得最好吃，也没有什么油，那是最困难的时候。
主持人：长大之后，自己出来有没有遇到生活比较困难的时候？
海容天天：长大之后，主要是我们刚从小地方，小城市到广州那段时间特别的穷，我挣了一段时间挣了600块钱，准备到广州，结果给人偷走了。其实那时候也没有捱饿，遇上一个女孩，不是什么很体面的工作，她在桑拿里面做，但是她嫁给一个老公，是香港一个做企业的，两个人感情非常好，很恩爱，就没有做桑拿了，我就到她们家吃，出来之后没有吃的时候还是比较少。
主持人：还是很幸运的。
海容天天：很感谢很多人。
主持人：如果以后生活发生了变故，有一件事情跟你们的理想有冲突，但是如果你们不去这样做的话，又会回到原来穷困潦倒的生活，你们会愿意回去吗？还是说委屈一下自己去走另外一条路？
海容天天：看什么情况。
也夫：其实这个东西是在发展的，生活是具有太多可能性的，可能选择比较多。比如我们做艺术的，可能觉得特别好，在理想当中，其实艺术也不重要，在我心里艺术一直不重要，因为重要是真正实意的艺术的活动，所以可能有这个选择，有这个可能性。
主持人：非常感谢两位能够在身体和精神这么辛苦的状态下，第一时间来到TOM网跟大家聊天，做客，最后再恭喜二位“橱窗计划”圆满成功了，我相信在电脑前观注你们的人也在为你们感到高兴，经过一个多月终于结束了，最后跟我们TOM网友说一句话吧。
海容天天：什么都可以挺过去，就是努力，一切都可以挺过去，相信自己的能力。
也夫：希望通过这个网络大家对我们作品的关注，真正来反思，通过网络大家更好的来交流。
主持人：比如说大家不要去过多的关注表面的东西，要更多深入去了解你们，做这种行为艺术的目的和意义。
海容天天：其实不是为了我们，是为了他们自己，以前老是有记者问，你认为艺术能改变生活吗？以前我觉得改变不了什么生活，但是我今天出来以后，突然觉得能够改变一个世界，就是内心世界。改变人的内心世界，你的心可以到一个领域，到一种境界，通过艺术的方式，因为城市太狭窄了。所以的绿色，所有的自然，都已经淹没在高楼里面，淹没在汽车里面。你是宁愿选择每天面对木然的高楼，每天面对来来去去的车辆，还是想的仅仅只是这些东西，还是说让你的心灵飞翔一下，看一个艺术，让一个艺术把你带到一个很宁静的地方，或者是草原什么地方。
主持人：感谢各位网友在电脑前，一直关注我们的新闻访谈，我们今天的访谈因为时间的关系就到这里结束了，天天还要赶飞机，非常感谢各位网友，再见！
海容天天：再见！
海容天天：感受挺好的，突然回到了城市，我开玩笑说要把所有的玻璃砸碎了。今天好像背着的这个翅膀，长出来了一样。
也夫：一个月时间挺长的，很累。我出来看到城市建筑上有很多植物爬山虎，对这个城市很陌生，感觉去了一个别的城市，特别陌生的感觉。其实也有一些对社会厌烦，对城市的杂乱，人很忙碌的生活。在里边还是有一些厌烦的感觉。
主持人：一下子从玻璃房出来之后，有没有一点点怀念，还想不想回去？
海容天天：好像一个梦，一个月很长时间，一种隔离会觉得很长时间，可能觉得很有新鲜感，但是踏入城市一瞬间，感觉橱窗玻璃很遥远，像做了一个梦。
主持人：今天我去798接海容天天和也夫的时候，正好赶上你们砸橱窗，我在去798的路上，想你们会从一个门走出来，但是没有想到是用这种激烈的方式？
也夫：其实“橱窗计划”从整体外观设计来看，限制了自由。没有考虑到后来出来的计划，后来跟天天讨论这个计划，也讨论很多其他计划，但是最后我觉得一进去天天说的一句话，出去拿一只鞋把玻璃砸碎，可能是一辈子最舒服的感觉。所以我最后觉得砸还是好一点。
海容天天：其实不只是我一个人的感觉，可能大部分人心中想要表达的东西，包括很多记者，朋友都会讲，其实这种玻璃是每个人心中一种隔阂，一种阻碍，我们和外界的阻碍，我们希望打破他。我们打破他，记者他们都很高兴，全砸了。
主持人：最后砸玻璃出来的计划，跟其他外界交流过，还是你们俩在玻璃房做的决定？
海容天天：也交流过。
也夫：基本上在玻璃房做的。
主持人：你们俩人躺在床上，说我们研究一下怎么出去，天天说把它砸了。
海容天天：因为想到玻璃就想到什么砸。因为我们开始抹黑了玻璃，外面全部看不到里边，昨天晚上就涂了，今天五点开始砸玻璃。
主持人：我感觉二位站在橱窗外面很兴奋。
海容天天：第一滴雨落在脸上感觉还是跟自然很近。
主持人：我记得天天在进到玻璃房之前在我们这里做访谈说过，有可能忍不住打破玻璃出来。为什么没有在中途做这样的举动，还是坚持下来了？
海容天天：其实我做了一个这样的举动。第9天的时候，我已经是崩溃了。想要出来了，因为还有一些作品问题的事情发生，再加上我生理周期的反应，第二天就想把玻璃砸了出来。就寻找第二个橱窗妻子的那次。
主持人：寻找第二个橱窗妻子的冲动，是思考了很久才做出这个决定？之前有没有跟也夫说过，我受不了啦。
海容天天：没有，我之前有想过把玻璃砸碎了，但是这样不负责任，我一定要给他再找一个，他一个人在这里，后面的日子肯定很难过。
主持人：最后没有合适的人选接替你。
海容天天：很奇怪没有，试探一下的都没有。
主持人：也夫看到海容天天寻找第二个橱窗妻子的感觉怎么样？
也夫：因为当时我能上网的，在网上看到天天写这个东西。
主持人：你在里边看不到她写的字。
也夫：我通过网上图片才看到，说她昨天晚上吵架了，这样写的。因为进去是一个完整的家，假设天天走的话，我一定会在这个空间里面留下来，进去是另一个感觉。
主持人：两个人离得这么近，但是还是要通过网络的途径才知道对方干什么。我之前跟天天交流过，到底做这样的计划，把你们两个放在这样的空间到底想做什么东西，天天也跟我们说了一下，在经历了这样一个过程之后，跟我们网友讲一下？
也夫：在晚上的时候尤其打开灯光像一个戏剧，包括了舞台的成分，包括天天穿着橱窗女郎的方式进入。我们隔着一厘米看得到对方，但是摸不到，牵扯到家庭言语，夫妻之间的隔膜，距离到底有多大。我们用一厘米厚的玻璃把它体现出来了。另一个是关于人和人之间的交流。其实我们指不了路，提供一种反思，提出问题。
（摄影：凌凌）
主持人：可能不能提出解决问题的方法，但是把这个问题告诉给大家。天天在之前，就已经了解到这次“橱窗计划”可能要说明这样的问题，经过一个月之后，对这个问题有什么变化？
海容天天：我个人的认识，其实不局限于这个方面探讨了。家庭，人和人之间的关系，要以诚相待。我以前老是在博客上写男女平等，互相尊重，通过这次体验我觉得一个最重要的东西，人和人之间有一个爱，夫妻之间有一个爱的基础，人之间有一个情感的基础，就不会出现比如说歧视，以前看到的一些我们不愿意看到的事情。
主持人：但是这个过程中你们俩还是吵了架？这当中的原因是什么？都是因为什么事情吵起来的？
也夫：有时候是几句话的事情，有时候是作品交流感情有分歧。
主持人：举几个具体的例子，很多网友只是在网上看到照片，或者是一些记者写的文章，但他们听不到具体在说什么，也不知道你们当时的感受是什么？
海容天天：比较厉害的一次其实主要原因是我们的作品，进入之前我们签了一个合约，我们的作品是共同的，有做展览，到画廊全部都是我们共同签名，同意才可以的。结果没多久在里面的一张图片，就已经在旁边画廊里面做展览，因为这件事我非常生气，因为我不知道，也夫说了很多原因，这样那样的原因，其实我对他并不是十分了解，包括进去9天也没有太多沟通，对他人也不是太了解，我觉得非常生气。因为这件事弄得我非常生气。
主持人：吵了第一次架。
海容天天：这是最激烈的一次。第二次就是找橱窗妻子。
主持人：那后几次呢？
海容天天：坦白讲，刚开始其实没什么事，就开始跟一个女孩子打电话，他们要合作个作品。
主持人：在橱窗里面已经计划下一个作品呢？
海容天天：他那种口气，我觉得不是认真探讨作品这种语气。那个姑娘本身不懂艺术，或者不爱好艺术，也不是做艺术的，“体验一下”，这样就来气了。（笑）因为你知道我以前在博客里面的态度，女性的地位，我觉得他是对女性的挑衅，一种挑逗，用一种艺术的名义，我一下就来气了。当时所有的人都在，什么拿的都扔，因为我一发脾气就很暴力，把他的光盘弄乱了，后来他也来气了把玻璃砸了一个洞。
也夫：其实也不是，那个姑娘是美院的，牵扯到下一个计划。当时和他们在聊。
主持人：说明无论在什么空间里面，人还是需要充分的沟通才能充分理解的。
海容天天：也许吧。（笑）
主持人：天天进橱窗之前说会带很多东西进去，带电脑，书，相机这些东西全部发挥作用了吗？
海容天天：相机用得最厉害，笔记本用得也厉害，上网倒是用得不多，因为网络太慢了。（笑）
主持人：拍照片拍 什么，可能只会拍外面很小的范围。
海容天天：固定一个地方拍每天来的各种各样的人。还有拍我自己。拍我衣服某一个细节，拍这个房间某一个细节，再就是拍我整体的一些东西，我也发了一些到论坛上去了。再就是拍拍他（也夫）。（笑）
主持人：也夫呢？做了什么有趣的事情？
也夫：我也拍了，把现场的各种人拍下来，还有在睡觉的时候，我经常拍天天，她睡觉的时候我偷着拍。（笑）
主持人：你们除了拍照之外还做其他事情吗？你（也夫）也上网吧？
也夫：我电脑老坏。
主持人：每天坐在那儿干什么？
也夫：前十五天还上了一点网，后面15天就没有上了，我们还画画，写点东西。
主持人：其实也难得清净，可以做一些事情，比如说画画，画一些什么东西呢？
也夫：其实说安静有时候也不安静，24小时都有人，每天都有人，还有民工，喝完酒也去，还有捡垃圾的人。所以画画还是要分散的，所以也很累。
海容天天：我画画了，以前从来没有画过画，我突然发现我还是有美术的天分。
主持人：今天画没有带来，以后有机会跟TOM网友看一下，两位在橱窗里面画了什么画？
海容天天：我也拍了好多照片在里面，等我出来慢慢发。
主持人：其实“橱窗计划”很引起大家关注的，就是天天会在里面穿一些情趣的内衣，会比较暴露，会不会有一些无聊的人去玻璃房说一些乱七八糟的话，有这样的人吗？
海容天天：反正来的人不知道是有聊还是无聊，但是说一些乱七八糟的话还是没有，基本上没有网友那种评论，那种恶毒的语言基本没有出现过，可能人和人面对的时候，心态不一样。我觉得在里边呆了，突然一下子理解了网络，其实是很内心的地方，在自己家里，或者是卧室，或者是一个安静的角落，去把自己内心想的任何东西，清清楚楚表达出来。最后觉得真的是一个很内心的空间。因为我晚上的飞机10点钟就飞走了，那边很多媒体，我说我一定要来，因为网络好像我的家一样，我一定要首先见见网友们。
主持人：这些每天去看你们的人，会不会跟你们有一些交流，因为后面会有两个小口，可以跟你们说话的，交流多吗？这样的？一般都会问一些什么问题？比如你们在里面吃什么？
海容天天：对。（笑）
也夫：生活中基本的，吃饭怎么吃，上厕所，睡觉，就是基本的问题。
海容天天：有哈佛的博士跟我们探讨哲学，还有哲学家跟我们探讨哲学，还有国际顶尖服装设计师，中国的跟我们聊一些东西，也有深的也有浅的。主持人：因为我是第一次去798，我发现路上有很多外国人，他们是不是对这样的行为艺术感兴趣？
也夫：很感兴趣，因为那边比较集中，老外比较多，参与性比较强。
主持人：我之前看一些媒体的报道，黄岩老师说可以从网友的骂声中找到灵感，虚构夫妻身份的场景，现在已经搜集2000多条网友的评论，将来也会写在这本书里面。这本文本将会以什么样的形式出现，会有你们的照片，画的画吗？或者是对白之类的？
也夫：全过程的，比较全。
主持人：整个过程实际上都记录下来了。
海容天天：对。
主持人：你们不是有摄像头吗？
海容天天：对，有24小时监控。
主持人：都拍下来了吗，包括你们争吵，过一段时间你们会拿出来看吗？很多人会有这样的同感，比如小学的时候写的作文不太愿意拿出来看，你们会回头看这个过程吗？
海容天天：我会看。
也夫：有时间应该是可以。
主持人：网上会有不一样的声音，有人会说这种行为艺术是靠裸露来吸引眼球，怎么看这样的观点？
海容天天：不是这样的，我觉得不仅仅是网友有这样的一种评论，其实大部分中国人去的话，第一件事跟你探讨生活的问题，第二件事问你什么叫艺术，什么叫行为艺术，我就思考了一下，因为我们中国人在从小到大的教育当中，艺术审美的一些教育可能很少。未必是那种古典的，经典的艺术拿出来大家都看得懂。我觉得还是教育的问题。
主持人：也夫怎么看？
也夫：说裸露，其实看到是一个表面的东西，其实就是一种解放，比如我们画画，行为艺术就是通过身体来表达的，首先第一个牵扯到身体解放，包括老百姓骂你你是流氓，除了会脱衣服，不会别的。行为艺术实际上是一个身体解放。其实在包括天天穿这个衣服来讲，她体现了一种美感。这其中应该探讨更深的东西，从这个形式，背后是我们今天的生活，应该探讨这些东西。
主持人：其实也牵扯到另外的问题，这样的行为艺术是给谁看的？因为普通的观众并不十分了解艺术家的艺术，是不是这些艺术是跟另外一些艺术家看的？
也夫：它就讲究一个互动，和观众互动不分什么观念，包括各行各业要把观念表达出来。
主持人：但是很多大众看到这样的行为艺术无法理解，对他们来说是不是没有用了，没有意义了？
海容天天：因为行为艺术在中国也是一个很短的历史。包括人们会问一些生活的细节问题，其实他已经进入思考的状态里面去，已经向外思考，至于他会不会反思，更深一步研究这个东西，就是看他，我觉得有一部分人会慢慢很认真研究，慢慢就会认识了。
主持人：其实我们讨论这个问题越来越沉重了，天天的翅膀是什么时候带起来的？
海容天天：今天出来的时候。（笑）因为我要出来，我觉得我要飞翔了。（笑）
主持人：一个月过程当中，有些时候还是挺痛苦的，可以用“痛苦”这个词来形容吗？
也夫：各种东西都有，生活的实体在里面还是有的，慢慢你会发现一种感情，最后还是会变得很有分量，包括痛苦，包括孤独和寂寞，包括一些烦燥，失眠都有。
主持人：如果让一般人体验二位橱窗生活，可能受不了，一个月在狭小的空间里，不能跟外界的人接触，可能不是一般人能承受得了的压力，寂寞也好，孤独也好，两位是怎么承受过来的，之前的心理准备是不是做得比较充分？
海容天天：我觉得不是一个承受的问题，其实现代人承受能力很强，承受老板的压迫。（笑）
主持人：压力？
海容天天：工作的压力。交通的堵塞都能够承受，所以在里面并不是一个生理极限的考验，可能不同的人会有不同的感觉。
主持人：对一个月的橱窗生涯有没有觉得什么惋惜，后悔的地方？
也夫：其实后悔谈不上，反而有很多东西觉得特别好。以后会看重很多东西。
主持人：比如什么东西？
也夫：比如这种情感的，这种生活不可能遗忘的，对你以后的生活来说不可能忘记的一件事。
海容天天：可是我已经忘了。（笑）像一个梦一样，现在已经过去了。
主持人：这回橱窗的计划，跟以前做的鸟巢这样的计划有什么不同的感受吗？
也夫：其实鸟巢是一个个体在里面，个体可能思考更沉静一点，面对很多东西都是独立思考的，去上海动物园编了一个笼子之类的。其实在橱窗计划是已经有合作了，真正深入到社会家庭问题，深入到细节问题，不是以前纯提出一个概念。
主持人：这次“橱窗计划”是完美成功的结束了，接下来二位有什么样的计划吗？接下来会有什么样的工作，还是说会休息一段时间？
海容天天：会休息一段时间。
主持人：是不是一个月身体上，心理上消耗挺大的。
海容天天：对，我现在还在疲劳当中。
也夫：我也会休息一段时间，特别累，做这种行为艺术，不是以前那种修炼，循序渐进的。你进去你的身体，你的生理变化，生物钟都是会变的，所以会非常累。
主持人：我们今天探讨的很多关于“橱窗计划”的问题，也非常感谢二位能够第一时间能够到 TOM网来跟大家聊天，跟大家交流这种感受。下面是一些跟“小帐本”有一个问题尤其是要问的，在玻璃房里面，不用二位花钱，所有的电，水，吃的饭不用你们花钱了，一个月不用花钱的生活是不是太爽了。
海容天天：太爽了，不用买单。
也夫：实际就是做了一个生活的减法，到现实生活中要做加法的。实际上到里面你觉得出不去了，外面你想也做不到，没有用。
主持人：在橱窗里面有再多的钱也没有用。二位在现实生活当中对于钱和消费是一种什么样的概念？
海容天天：反正我是不喜欢买东西的感觉，有时候会有一点这样的冲动。大部分时间我是很厌烦这些东西。
主持人：其实大多数女孩子都比较喜欢消费购物，买漂亮衣服，买化妆品。
海容天天：可能我是天体主义者，如果真的到任何一个场所都能裸体的话，我觉得什么衣服都不要买，厌烦透了买这些东西，不停的挣钱，不停的买。我们小时候有一个罐子，把钱放进去，然后拿出来，我们其实就像储钱罐这样的东西。
也夫：比如作品这块是需要花钱的。我做的行为艺术都是一个大的东西，需要场地，策划人，包括媒体很多东西其实花钱很厉害的。但是现实生活当中钱我看得不是很重，因为我一直受苦流浪过来的。很多艺术家都是曾经帮助过我的人。
主持人：两位会自己下厨买菜做饭吗？
海容天天：我比较少。
主持人：蹭别人的？
海容天天：会蹭。
主持人：如果需要买这种东西，会去超市还是菜市场。
海容天天：两个地方都挺讨厌的，菜市场更讨厌了，看到那些肉，有一次我买过一条活鱼，那条鱼就在口袋里动，我回去最终没有把它杀了，我把它养了一个地方，结果养了，自己也挺忙，没换水，就养死了，还是没有吃，就丢了。如果做成菜，做熟了，盘子里面的东西，我看不到以前什么状态就可以了。
也夫：我基本上菜市场多一点，我在菜市场发现很多东西，比方说路过菜市场，其中早上送菜到菜市场，三轮车拉着，在这个城市还有别的车跑来跑去，就是一种氛围。还有买鱼，姑娘杀鱼的时候，朝地上一摔就摔死，这个过程中这个姑娘对这个动物没有知觉，很麻木。认为这是在工作，所以牵扯到鲜血，和暴力的东西，无意识的在杀东西。
海容天天：其实你要杀他，因为你要吃他。
主持人：有没有特别穷困潦倒的时候，穷到什么程度？
也夫：像我以前穷到还不如乞丐。（笑）
主持人：为什么到那种地步？
也夫：来北京当时是写作，搞诗歌，文学，花了不少钱，发现写诗歌换不来钱，必须要生活，所以每天要出去想办法，找工作肯定很难，因为没有太多专业性的知识，比如说做模特，北京电影制片厂做群众演员，其实没挣多少钱。比如卖诗歌，吹口琴卖唱。只有守株待兔在等待，看你唱歌挺好的给你十块钱，其实是你在等待。其实你做不到乞丐那种程度，他真是赶着去要，所以不跟乞丐一样去要。
主持人：什么时候开始对你来说已经有温饱了？
也夫：后来跟朋友做酒吧，做作品，因为有一些作品来收藏，包括做行为艺术要求一个大的展览，还是有出场费的。
海容天天：我最穷困的时候是小时候，这么长一块腊肉吃一年，跟妈妈两个人吃一年。
主持人：每次都吃很少一点？
海容天天：不可能每次吃，这一块肉，每一年或者是节气的时候才可以吃那么几片。我记得那个时候实在没有办法吃菜了，可能是遇上什么瘟疫了，一些蔬菜不长了，吃南瓜花。我妈妈想出来把它弄得最好吃，也没有什么油，那是最困难的时候。
主持人：长大之后，自己出来有没有遇到生活比较困难的时候？
海容天天：长大之后，主要是我们刚从小地方，小城市到广州那段时间特别的穷，我挣了一段时间挣了600块钱，准备到广州，结果给人偷走了。其实那时候也没有捱饿，遇上一个女孩，不是什么很体面的工作，她在桑拿里面做，但是她嫁给一个老公，是香港一个做企业的，两个人感情非常好，很恩爱，就没有做桑拿了，我就到她们家吃，出来之后没有吃的时候还是比较少。
主持人：还是很幸运的。
海容天天：很感谢很多人。
主持人：如果以后生活发生了变故，有一件事情跟你们的理想有冲突，但是如果你们不去这样做的话，又会回到原来穷困潦倒的生活，你们会愿意回去吗？还是说委屈一下自己去走另外一条路？
海容天天：看什么情况。
也夫：其实这个东西是在发展的，生活是具有太多可能性的，可能选择比较多。比如我们做艺术的，可能觉得特别好，在理想当中，其实艺术也不重要，在我心里艺术一直不重要，因为重要是真正实意的艺术的活动，所以可能有这个选择，有这个可能性。
主持人：非常感谢两位能够在身体和精神这么辛苦的状态下，第一时间来到TOM网跟大家聊天，做客，最后再恭喜二位“橱窗计划”圆满成功了，我相信在电脑前观注你们的人也在为你们感到高兴，经过一个多月终于结束了，最后跟我们TOM网友说一句话吧。
海容天天：什么都可以挺过去，就是努力，一切都可以挺过去，相信自己的能力。
也夫：希望通过这个网络大家对我们作品的关注，真正来反思，通过网络大家更好的来交流。
主持人：比如说大家不要去过多的关注表面的东西，要更多深入去了解你们，做这种行为艺术的目的和意义。
海容天天：其实不是为了我们，是为了他们自己，以前老是有记者问，你认为艺术能改变生活吗？以前我觉得改变不了什么生活，但是我今天出来以后，突然觉得能够改变一个世界，就是内心世界。改变人的内心世界，你的心可以到一个领域，到一种境界，通过艺术的方式，因为城市太狭窄了。所以的绿色，所有的自然，都已经淹没在高楼里面，淹没在汽车里面。你是宁愿选择每天面对木然的高楼，每天面对来来去去的车辆，还是想的仅仅只是这些东西，还是说让你的心灵飞翔一下，看一个艺术，让一个艺术把你带到一个很宁静的地方，或者是草原什么地方。
主持人：感谢各位网友在电脑前，一直关注我们的新闻访谈，我们今天的访谈因为时间的关系就到这里结束了，天天还要赶飞机，非常感谢各位网友，再见！
海容天天：再见！
